砂拉越古晋众善堂简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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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期的斋堂除了是斋姑们清修之所,和开放予信女们到来拜神外,也扮演著收容女婴、弃妇甚至于病妇的中途站,与避难所的角色,古晋 “众善堂” 便是如此一座集宗教与福利使命于一身的斋堂。

众善堂座落在巴都林当路和达闽路交接处,武吉安都的山顶上,是座道教宫观式的建筑物,双层重叠的屋顶,采用四坡五脊式的楼观设计,正脊和垂脊只是简单的孤形,脊梁上没有附加龙凤,或麒麟之类的瑞兽祥禽粘剪塑象。

既没有蟠龙柱,也无让人惊艷的雕梁画栋,更无透雕、浮雕或石雕之类的装饰,而庙堂正殿也没有一般庙宇最常见的题匾和对联,但众善堂如此平实、朴素的一栋楼观,却因高高矗立于山岗上,而给人一种远离尘嚣,超凡脱俗的感觉。

迈入洁净宽阔庙堂,只听低沉的梵音绕梁,洗尽了俗人的麈世烦躁,正殿上设有一个巨大的神龛,内里分三层排坐着众神佛金身,俗称十八手观音准提菩萨金身,高坐在后排主神的中位上,而王母娘娘与地母娘娘两位女神,则的坐于左右,慈悲为怀的观音大士位列中在座,左有地藏王菩萨,齐天大圣,右有妈陪娘相伴,此外还有释迦牟尼佛、太上老君、孔夫子和南极仙翁,等神佛金身,尽被供奉在神龛的前座上。

左偏殿的神I上,写著 “凌霄殿” 三字,供奉了十几位道教里的大神,当中玉皇大帝高高在上的居中而坐,他的左边是北斗星君,右边为南斗星君,两侧则为太阳与太阴星君。

安奉在凌霄殿第二排的,是三位天官大帝的金身,顺序为上元、中元和下元三官大帝,他们的左侧有值年太岁,右边是招财神祗的金身,最前排居中的神明,为背负宝剑手持拂尘,气宇不凡的的纯阳祖师吕洞宾,与福、禄、壽三星的塑象。

和凌霄殿结邻的,是笑不拢口,永远一团和气的弥勒佛金身,驾前还请来了苇驮尊者和关公当守护神的神龛,靠近大殿正门的左前方,则供奉有大伯公的金身和马神位。

从众善堂大殿所供奉的神明看来,既有佛教的释迦如来、观世音、弥勒佛、又有道教的玉皇大帝、天宫大帝等众神明,更供奉了儒家的孔夫子,所以是座集 “儒、释、道” 三教于一身的典型民俗信仰庙堂。

在老政府朝代,曾被家暴案女受害者和弃妇们,视为避难所的众善堂,创堂于九十年前,第一代堂主性诚斋姑,俗名郭北娇,在年近四十岁时,从新加坡趁船横渡南中国海,来到古晋武吉安都的山脚,盖了间木板庵堂,开始在狮城与猫城往来弘法。

这间单层的木板庵堂,外貌看来极其古扑简陋,后来随着在背后山顶上的新宫观落成,曾借予 “东岳观” 作庙址,直至去年其新观落成启用而乔迁后,此栋老庙堂才被闲置,并将在近期内拆除,以便于原址上兴建一座 “地母宫”。

话说创堂始祖郭北娇斋姑,在往返古晋与新加坡之间弘发几年后,便把她的得意弟子苏玉兰姑太带来古晋,协助她推动堂务,成了众善堂的第二代堂主,当时苏姑太年仅廿六岁,因此凭著年轻与十足的魄力,加上道术修为极高,而把众善堂搞到有声有色。

接掌众善堂的十年后,苏玉兰姑太便著手修建山脚下的旧庙,并在四十年前,也就是1965年前后,完成了在山顶上建筑新庙的大计,而这座楼观式的建筑物,在当年可说是古晋气势最宏伟的庙堂。

于1988年仙逝,享壽七十六岁的苏玉兰姑太,不但把众善堂发展到今天的规模,还是位深获信徒们崇敬的斋姑,特别是兴化籍的女信徒,都会尊称她一声 “仙姑”,以褒扬她凡事都身体力行,处事果断和刚正不阿的精神,更重要是道术高超,尤其精于相命与卜卦,金口所言皆准确无比。

回溯七十多年前,当苏姑太接掌众善堂时,武吉安都一带依然很荒蒸,庙堂山坡下的对面,住有几户养牛的印度人,牛群四处游荡,搞到牛粪随处可见,而山坡上依著山势而建的,则是英国籍高官的别墅。

“武吉安都” 之所以被叫为 “鬼山”,开宗明义是指这里不太干净,然而自从众善堂在此盖庙,于众神明的镇守下,庙堂周围不曾有闹鬼的灵异事件发生,倒是英国高官的别墅,则时受邪灵的入侵,很多屋主经常在半夜的睡梦中被抬到屋外,甚至惨遭恶鬼搞到鸡犬不宁,因而在华籍同僚的指路下,纷纷到山下的众善堂请灵符回去驱鬼。

廿世纪初旬,本州社会风气相当保守,斋堂非但是女性们上香礼佛的所在,还让很多妇女有个暂时或永久的容身之所,概因在整百年前,根本没有保护妇孺的法令,社会福利设施短缺,女性的地位低微,因此社会上的众多弃妇、失婚或残障妇女,都没获得妥当的照顾。 

老一辈的人犹记得,其实在战前,有很多 “童养媳” 身份的妇女,从中国南来谋生,定期汇钱回家乡予未正式拜堂的夫家,后来大陆政权易手,这些年级渐长的童养媳回不了乡,很多便到众善堂来寻求收留。

除了收养被父母遣弃,或托养的女婴,与遭丈夫抛弃,以及老来无所依靠的妇女外,众善堂处理最多的,还是给予家庭纠纷中的女受害者,提供适时的照顾,以往的一般妇女在救丈夫殴打,或枕边人另结新欢而被抛弃后,根本不晓得诉诸法律行动,也没有街门提供支援,在她们脑海里最先浮现的,便是向众善堂等斋堂的姑太们求援。

遇上此类妇女到来求助,众善堂的堂主和众斋姑,都会先安排她们暂时在斋堂住下来,竭力给予开导,和教她们念经礼佛,让她们心情平静下来,不至于尽往轻生之类的歪路上钻牛角尖之后,再设法解决其难题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当年的一般社会大众,都极其崇敬斋堂内的姑太,所以当有人的妻子投靠斋堂后,绝不敢擅自登门滋事,而等待 “阿姑” 派人宣调他们到斋堂,经过姑太居中调停,察觉男事主已有知悔改,并当著堂主面向妻子保证不再动粗,或不会再四处偷膝后,方会允准他们把枕边人带回家去。

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,印尼国内动汤不安时,大批的邻国华侨妇女,攀越边界山脉,逃进砂劳越来避难,其中有不少妇女在走投无路下,便到众善堂来求宿,而这些邻国女性很多在小住一段日子后,联络上在地的亲人,由他们带离斋堂,还有一些则等到的局势平静后,挥别了众善堂,再踏上返乡的来时路。

撇开短期的寄宿者不说,在众善堂长期投宿的人数,最高记录曾达到三十人之谱,不过随着一些 年长者,后来被儿孙带回家安享晚年,以及近几十年来保护妇孺的法令日臻完善,妇女法律意识大为提高后,到斋堂助的家暴案女受者,和弃妇的人数已锐减,不过虽然如此,众香堂依旧有进行 “求养” 和领奏儿童的慈善工作。

且说在第二任堂主苏玉兰老姑太于一九八八年仙逝后,她的门下弟子黄善修姑太继任第三代堂主,目前在任的第四代堂主为梁德修老大姑,为已故黄善修姑太的同门师姐妹。

默默为宗教与社会慈善工作耕拉的众善堂,经历了九十载的发展,目前已拥有大批的信徒,他们都会在里历初一、十五,或各个神诞日时到来朝拜,而最让人感动的是,他们往往都会扶老携幼阖府到斋堂来朝拜,以致几代人全是众善堂的虔诚信徒。

Sarawak Kuching Zhong Shan Tang90 book cover

(转载自众善堂90周年纪念特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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